*寫在前面:

 

 

 

道歉啟事:

我更新速度突然變慢了真的很抱歉!然後後面寫得亂七八糟的也很抱歉(土下座)明天開始邁入第八章,希望能有實質進度QWQ

不過阿狸寫文很常這樣XDDD 改來改去,增補越來越多,不過我還是會盡力盡早完成的!!!謝謝一直以來看著阿狸的文也支持的朋友們~謝謝!!

 

OOC/赤俏/ABO/肉有/更新緩慢/崩壞的雁王&凰后/各種崩壞可接受再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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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史精忠睜開眼,月光從窗戶透進房內,場景不再是可怕的黑影,也沒有火焰更沒有鳳凰。

但一切都是那麼真實,他不由自主的撫著鳳凰藥玉,像是能安定他的心神一樣,也能一解相思之悶。自從數日前回到家後,這期間他們只見了幾次面。

赤羽信之介為了追查近日深山中所發生的滅族事件忙得焦頭爛額,但每日仍會派信鴿送短籤給史精忠。即使,那只是幾行字,但卻是滿滿的關心。

『小狐狸,天氣轉涼了,記得早晚都要添件衣服,可別著涼了。信』從第一封短籤開始,赤羽信之介的屬名只留一字。

史精忠拿起今天收到的短籤,手指在信字上頭輕輕撫著。他在心底輕唸著:『信、信……願你一切順利平安。』

 

 

 

 

議事堂內,所有長老坐在長桌邊與赤羽信之介商討。

 

「根據這幾日內的追蹤與調查,已有兩族被滅,其一是墨族,屍體上頭的傷痕是斷雲石,可以確定的是飛雁部族所為,但似乎是與前一陣子的領地作物交換有關,屬私人恩怨。其二是我族與飛雁部族的西邊領地交界處的獾族。」神田京一報告。

 

「飛雁部族殺害獾族的動機是什麼?」赤羽信之介問。

 

坐在宮本總司旁的月牙淚說道:「我與總司調查的結果,上官鴻信似乎正在集結邊境各部族打算壓制我們,其中南邊已有幾個降於飛雁部族了。」

 

「不降就殺是嗎……」赤羽信之介低語。

「這是要逼我族動武了。」長指輕敲桌面,赤羽信之介在腦內做了佈置後,道:「將暗衛區分成三路,第一路,繼續觀察飛雁部族的動向以及通知所有部落,全體戒備。第二路,支援願意與我們聯手抵禦上官鴻信的其他部族。第三路,守住鳳凰部族的四面,務必維持族人安全。」

 

赤羽信之介環視所有人後,說:「南邊由淚跟總司守著,至於神田跟著我,族內就由柳生長老以及桐山長老多擔待了,另外鬼夜丸以及衣川紫除了照顧傷患以外,多做些傷藥以備不時之需。」

 

赤羽信之介內心想著,這事不能再拖延,得速戰速決,看來……是不能同時並存了。

 

上官鴻信,你既要逼得整座深山到如此境地,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雖是做足了備戰準備,但赤羽信之介仍覺得心頭不安。

夜裡,他手指輕撫著史精忠送給他的精緻藥罐,心底暗自祈求這件事不會牽扯到他。

 

無法入眠的他,拿起鳳凰刃來到院子裡,揮舞練習。但卻覺得心口越來越熱燙,甚至帶了痛楚。

 

『精忠……?!』

他輕撫著胸口,對這異象越來越不安的赤羽信之介決定明日去見史精忠一面。

 

 

 

 

 

 

 

數不清是第幾次了,都是哭著醒來。那惡夢清晰到史精忠無法說服自己。今天,他又做了那個夢。

 

夢中的他被一個妖嬈的女人箝制住,而面前是一處很深的斷崖,他看見赤羽信之介與一個身穿長袍的男子在打鬥,那長袍紅得發黑,似曾相似。

 

赤羽信之介的臉色慘白,腹部不斷地滲出鮮血但他仍奮力戰鬥。

 

只聞長袍男子一陣低笑:「赤羽信之介,我就留你全屍吧。」語畢,只見男子將手中奇異的武器打穿赤羽信之介的右肩,一個踉蹌,赤羽信之介就跌落山崖。

 

史精忠哭著大喊:「不!!」他掙脫後方的箝制也跟著跳下懸崖。

 

他睜開哭紅的眼,面前沒有懸崖,沒有其他人,但夢境又是如此真實。

他不斷地在心底默念赤羽信之介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個夢。然而就像是呼應一般,史精忠身上的鳳凰藥玉閃著火紅光芒。

 

 

 

 

 

隔日一早,赤羽信之介帶著佈署的信息來到狐狸部族,他輕敲院子大門。

 

「來了。」溫潤的聲音依舊動聽,看見史精忠打開門,赤羽信之介笑著正要喊人,卻被史精忠抱個滿懷。

 

赤羽信之介愣了一下隨即勾唇一笑,他輕撫著史精忠的頭,柔聲問道:「小狐狸,怎麼了?」

只見史精忠搖著頭,不願說話,但摟抱著赤羽信之介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些。赤羽信之介失笑,任由他這麼抱著。

 

只是單一個動作卻讓赤羽信之介覺得心都快化成一灘水,他捧起史精忠的臉頰,手指安撫似的摩娑著臉側,低下頭給他一記深吻。

 

片刻,赤羽信之介才稍微後讓,手指卻流連在那軟如棉花的唇瓣,輕輕的摩娑,惹得史精忠臉紅得跟火燒雲一般。此時他才想起,這裡是大門口,趕緊道:「赤、赤羽先生快請進。」

 

瞧史精忠像個做錯事被抓到的孩子般緊張,赤羽信之介忍不住輕笑。隨即帶上大門,跟著史精忠後頭進入廳堂。

然而這一切全被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上,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看見了。

只見那女人像是看見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輕笑道:「看來,有場好戲要上場了。」

 

 

 

 

廳堂上,狐狸部族的長老們與赤羽信之介正在談論佈署之事。

「大致如方才所提,目前有一批暗衛會前來支援,還請長老們做足戒備將傷亡降至最低。」

 

史艷文點頭道:「謝謝赤羽族長前來提醒。」

 

「那麼赤羽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擾了。」正當赤羽信之介站起身要離開時,史艷文卻叫住他。

 

「赤羽族長請留步,艷文有要事相商。」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只剩下史艷文、史羅碧及赤羽信之介時,史艷文才開口道:「留住赤羽族長,是想商討吾兒精忠的事情。」

 

「先生是要說關於精忠身上的封印一事吧?」

 

史艷文及史羅碧訝異。「赤羽族長怎會知道此事?」

 

赤羽信之介才將前些日子在北邊蔘地的事情輕描淡寫提一次。

史艷文在內心輕嘆,該來的總是躲不掉。怪不得精忠自從回來之後經常恍神。

 

「等到這件危機解除過後,赤羽會正式前來向先生提親。屆時希望先生能答應赤羽這個請求。」赤羽信之介誠懇道。

 

 

 

然而這些談話全被站在門外的史精忠給聽到了。

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反應,直到赤羽信之介走到他的面前也不自知。

 

「咳!」赤羽信之介咳了一聲。

 

史精忠愣愣的抬起頭看著他,隨即腦袋才想到剛才他說的那番話。

一瞬間,史精忠的臉蛋看起來就像是被滾燙的熱水蒸騰過那般緋紅。

 

看著不知所措的他,赤羽信之介感到莫名的愉悅,他幾乎能想像未來的日子如果每天都能有史精忠相伴,那應該是多麼美好的人生。

 

赤羽信之介執起史精忠的手,說道:「赤羽信之介方才說的,句句屬實。小狐狸,等到這件事過後,我們在一起吧?」

 

看著赤羽信之介認真的眼神,史精忠紅著臉點頭。

然而,此時的他們並不知道,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見到彼此。

 

 

 

 

 

 

 

晦暗的廳堂內,只見一個男人身著赭色長袍,那如夜色般漆黑的青絲帶有些張狂的暗紅,銳利的雙眼緊盯著桌上的地圖,即使在他面前坐下的那個神祕誘人的女人也無法影響他半分。

 

那女人輕笑著:「看來雁王你看上的,似乎早已是別人的所有物了啊。」

 

面前那被稱為雁王的男子仍紋風不動,片刻才道:「狀況。」

 

妖嬈的女人瞇起眼看了他一眼後,說:「狐狸部族的長子史精忠,也就是那天救了你的人,看起來,是赤羽信之介的弱點,有必要能好好利用。而從狐狸部族的方向過去,也是能最快襲擊鳳凰部族的途徑。」

 

「除了抓走史精忠以外,降者留命反抗者全數殺之。」雁王無情,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但意外的這一次卻是下了這種命令。

 

妖嬈的女人勾唇一笑,似是調侃道:「上官鴻信,看來你真的轉性了,能在你口中聽到降者留命這四個字,當真令我訝異非常。」

 片刻,上官鴻信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女人。

「吾是不是轉性,妳可以用妳的性命來體會看看,凰后。」

那喚作凰后的女人壓下心中的怒火,同為乾元,這種被壓制的感覺令她十分不悅。

但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人確實有實力。能夠在一年內穩定飛雁部族內部動盪的局勢,甚至擴大領地,其中並非單靠武力,更有令人臣服的能力在。

 

「明天你就和東門朝日帶人過去,沒其他事就退下吧。」

 

「是。」

 

 

 

隔日,飛雁部族大舉入侵狐狸部族,所到之處皆是哀鴻遍野。

 

「族長!族長!不好了!飛雁部族說要是不交出少主就要殲滅我族。」

 

聽聞守衛回報的史艷文趕緊離開議事堂,與幾名長老做出商議,派人通知鳳凰部族,其餘人則趕往各處支援。

 

「精忠人呢?」

 

「少主在藥房裡。」

 

史艷文飛快的往藥房所在處奔去,就在快要趕到時,右手上臂遭到一個硬物劃過,疼痛感隨之而來,他轉身看向背後一名拿槍的女人。

 

「奉勸史族長可別再動了,下一槍可不會射偏。」

 

在藥房內聽到動靜的史精忠走了出來。

 

「父親,發生……」

史艷文聞聲一驚,他果斷向後退將史精忠推進藥房,馬上從外反鎖。

 

 

*                    *                    *

 

第八章

 

 

 

  入耳的是一片淒厲的哀嚎聲,眼見的是遍地屍首。然而史艷文仍強撐著,希望能等到鳳凰部族的援救。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胞弟史羅碧恰巧不在族內,對方的人馬雖不多但進攻快速,用的武器太過特別,不熟悉攻擊模式的史艷文遍體麟傷。

 

被史艷文下令關在屋內的史精忠不斷哭喊著:「父親!求求你開門!」

 

而在外頭的凰后輕笑著:「護著他你們能護多久呢?還是乖乖交出他,就能減少傷亡了不是?」

 

史艷文撫著傷處道:「艷文絕不會讓妳帶走吾兒!」

「真可惜,這事可不是你說了算。」凰后語畢,只見她將槍管舉起,槍管上的斷雲石擦過史艷文的左手臂直接將他後方的門鎖打壞,東門朝日立即帶人衝進屋內將史精忠拖出門外。

 

 

當史精忠看見傷痕累累的史艷文時,他奮力地想要掙脫東門朝日的箝制,然而只換來對方越抓越緊。

 

「父親!!」史精忠喊著。

 

「精忠!!」史艷文瞪視著東門朝日,怒喊:「放開吾兒!!」

 

當史精忠看著那個舉著槍的女人把槍口對準史艷文時,他驚喊:「住手!!你們的目的只是想要帶走我吧?那我跟你們走!請你們高抬貴手放過狐狸部族的所有人。」

 

「還是小娃兒識相些。」凰后朝東門朝日示意。

 

只見東門朝日封了史精忠身上幾個穴位後,就將人帶走。史艷文還來不及叫喚,後腦被槍托一個重擊後就失去意識。

 

 

 

 

 

「報!」一名暗衛在議事堂門口朗聲喊道。

 

「說。」

 

「狐狸部族遭到襲擊。」

 

赤羽信之介手中的茶盞瞬間成為一堆粉末,一旁的眾人無不被他所散發出的怒氣給震懾。

 

「立刻叫上第一、第二路暗衛各一隊人馬到狐狸部族會合。」

 

「是。」

 

「為防止其他類似情況發生的可能性,請其他人也在分配的崗位上多加留意。」

 

看似冷靜安排一切,然而在桐山薰眼裡卻覺得赤羽信之介只是勉強維持理智,她擔憂卻又無法阻止,只好看著自己的丈夫用心語溝通。

 

『鬼哭,怎麼辦啊?信他……』

 

『現下妳我都阻止不了,只能從中多留意了。』柳生鬼哭無奈道。

 

 

 

赤羽信之介覺得五臟六腑似乎全攪在一起,而心臟則是像被撕裂那般疼痛。

 

「神田……跟著我。」憤怒以及擔憂就像地獄的業火不停燃燒著赤羽信之介的理智。

 

「是。」

 

「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此時一道沉穩的女聲在門外響起。

 

所有人聞言紛紛抬起頭往門外望去,一襲黑色連帽斗篷,當那人摘下斗篷時所有人無不訝異。是伊織。

 

有人開始低聲談論著,內容有好有壞,但伊織恍若未聞。

 

她走進議事堂內,向桐山薰以及柳生鬼哭兩人作揖,道:「伊織拜見長老。」

 

桐山薰急忙離開座位拉著她。

 

「妳這孩子,這麼久都沒回來,是不是又瘦了。」

 

伊織輕笑,說:「桐山長老說得誇張了,伊織仍然沒變。」

 

「回來待多久?」

 

「待信將這件事處理好,我就會離開了。」

 

桐山薰聞言,只能皺著眉頭,伊織知道她心裡所想,沒多說其他只說:「我還是在鳳凰部族的領地內,隨時都會回來的。」

 

「罷了、罷了!妳自己多加小心便是!」桐山薰搖著頭輕嘆。

 

伊織輕拍了桐山長老的肩後,對赤羽信之介說:「走吧!我跟你去看看情況!」

 

「麻煩妳了!那麼,族內的所有事務,赤羽信之介暫委託柳生長老處理,請各位聽從柳生長老的指示行事。」

 

語畢,赤羽信之介便與神田京一、伊織兩人前往狐狸部族。

 

 

 

 

 

 

 

 

 

史精忠緩緩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晦暗的房間,案上搖曳的微弱燭火像是隨時都會被四周的黑暗給吞噬掉。

 

他試圖想要坐起身,卻發現全身動彈不得。想出聲叫喚,卻發現也發不出聲音。他試著回想暈過去前最後的記憶。

 

然而卻想到了父親史艷文,禁不住落淚的衝動。

 

史精忠不斷地在內心祈禱:『菩薩請保佑我的父親與族人一切平安無事……精忠願意用壽命來換他們的安全……』

 

他難受的閉上眼,一行清淚自眼角滑落。突然,史精忠察覺有隻溫熱的手替他擦去淚水,他驚慌的睜開眼,卻對上了一雙似是熟悉又陌生的瞳孔。

 

與赤羽信之介的不一樣,這雙眼藏了太多深沉與黑暗,似乎只要凝視就會跟著墜落到無底深淵。

 

陌生男人的碰觸令史精忠覺得不適,他想避開但卻無法,全身動彈不得的他只能閉上眼忍耐。男人見他如此模樣,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將手從他的臉上移開。

 

察覺到男人的手不再碰觸自己,史精忠再次睜開眼。男人伸手往他身上被困住的大穴拂去,恢復自由的史精忠困惑,他問。

 

「……這裡是哪裡?先生,你是誰?」男人看著史精忠並不回答他。

 

男人只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史精忠似乎在他的眼裡看見了什麼,但只是一閃而過,他沒能捕捉到。

 

男人倒了杯水遞給史精忠,他默默的喝著。房間裡有種莫名的詭異氣氛正在蔓延。

 

沉默了片刻,男人才道了句:「晚膳在案上,吃過後休息吧。」便轉身帶上門後離開了。

 

 

 

 

 

 

 

同一時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史羅碧一掌劈壞桃花木製的書案。

 

「飛雁部族的攻擊出奇不意,使用的是我們沒見過的兵器,族長為了保護少主……」受輕傷的守衛道。

 

聽聞報告的史羅碧怒火中燒。沒想到自己一不在族內就出亂子,他憤怒的站起身,進到內室看著躺在床上渾身是傷的史艷文。

 

「千雪,他的傷勢如何?」史羅碧轉頭看向正在調製傷藥,也是他多年的好友千雪孤鳴。

 

「無事,沒傷到要害,養個幾天就好了。」千雪孤鳴忙著調藥,頭也沒抬的說。

 

史羅碧冷靜下來開始釐清事情的處理方向,除了確認整個部族的傷亡人數外,還必須想出對策。另外,對方抓走史精忠的目的是什麼?

 

 

 

 

 

「報。」

 

聞聲,史羅碧走出內室。

 

「說。」

 

「赤羽族長求見。」

 

「讓他到議事堂候著。」

當赤羽信之介與神田京一、伊織兩人趕到狐狸部族時,得知史艷文已經被緊急醫治。

 

但,史精忠被擄走了。

「是凰后。」神田道。

聽目擊者的形容,以槍做為武器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信,上官鴻信既要擄走精忠,那他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隻身前往。」伊織看著他語重心長的說著。

然而當伊織看著赤羽信之介繃緊的下顎,還有從指縫中滲出的鮮血,她知道剛才的話必定是聽不進去的。

伊織輕嘆了聲,請人去拿了藥箱,替赤羽信之介上藥。她暗自想著,自己有沒有辦法能阻止他?

 

 

片刻,史羅碧與千雪孤鳴進到議事堂中。

史羅碧坐上主位後,開門見山道:「我族族長的職務暫由我代為發落,寒暄客套就不必了。吾要知道我族面對的是什麼敵人,他們有何目的。」

「對方是飛雁部族,也是持續不斷與我族爭奪領地的大部族,擄走精忠的目的……」赤羽彷彿感受不到疼痛般,掌心緊握著剛才包紮好的傷口又再度滲出鮮血,接著說:「是要威脅我交出族長位置與領地……但赤羽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我會救出精忠的。」

「希望赤羽族長記著你今天說的這一席話,倘若精忠出了任何差池,吾會要你跟著陪葬。」史羅碧一時之間所散發出的殺氣令在場所有人不自覺的冷汗直流。

一旁的千雪孤鳴忍不住想緩頰,他這個老友就是這樣,對待自己人跟對外人總是兩套標準。

千雪孤鳴忍不住推了推史羅碧,道:「好了好了,你這是要幹架還是要討論事情?小子,你繼續說。」

赤羽信之介點了點頭,他指著地圖道:「飛雁部族主要活動範圍位在南邊高山一帶。多有自然屏障,樹海為主要屏障之一。」

一旁的千雪孤鳴看見後,轉過頭反問史羅碧:「似乎和朗山的地形頗為相似。」

「可有人熟悉此處地形?」史羅碧看向赤羽信之介。

「我。」

「信,你……」伊織忍不住出聲,此時的她陷入究竟該不該阻止赤羽信之介的兩難境地。

然而赤羽信之介只是看了伊織一眼後,像是發誓一般說著:「我一定會救出精忠的。」

史羅碧思考片刻後,做出佈署。

「傳令下去,四方守衛加強戒備,慎防飛雁部族再次來犯,全員與鳳凰部族所調派過來的暗衛們互相配合。」

「是。」

 

此時,另一名侍衛通報族長史艷文已經清醒。

「族長希望赤羽族長能一同相商解救少主的方法。」

然而史羅碧卻勃然大怒,他怒罵了聲:「胡鬧!」便轉身步出議事堂往史艷文所在的廂房走去。

眾人隨之前往,但在外室時就聽見內室裡史羅碧低吼了句:「該死的!給我好好養你的傷,這事我會處理。」

眾人只能在外室候著。

然而內室裡,史艷文自責的道:「是我這個父親沒有保護好他……」

史羅碧無奈,只道了句:「這不能怪你,接下來的事,我與千雪以及赤羽信之介會處理,族內還要靠你維持大局,歇息吧。」

他吩咐下人照看著史艷文,爾後便走出內室。

 

「等我族族長情緒穩定一點後,再行討論吧。」史羅碧環視眾人。

 

「那赤羽明日再來探望史族長,今日就先告辭了。」赤羽信之介作揖道。

 

「時間也晚了,今晚就先住下吧。來人,帶赤羽族長去歇息。」

當晚,赤羽信之介三人便留宿狐狸部族。

 

 

*                    *                    *

 

第九章

 

 

男人大多在戌時來看史精忠,偶爾會在未時。

一日三餐及點心茶水皆會差人送來,偶爾還會有幾本書,雖沒人時時刻刻盯著,但史精忠知道他正被監視。

男人的話並不多,待著的時間也不長,但他深沉的雙眼看著史精忠時,眼底總會閃過某些無以名狀的情緒。

兩天後,史精忠知道,他被軟禁在一棟高聳的小閣樓裡,就像……鳥籠一般。

從雕花窗外望去是一片樹海,他知道,沒有人帶領出不去,而不熟悉地理環境的人也絕對進不來。

『也不知道父親是否安好……信……也安好嗎?』儘管擔心著父親與赤羽信之介,史精忠知道他們一定也急著找尋方法解救自己。

 

然而夜裡,史精忠做惡夢的次數卻越發頻繁。

從第一個噩夢開始,他就反覆不斷的夢見一團黑影以及那令人作噁的嗓音,但同時火鳳凰也會出現保護著他。

『我就在你身邊,不怕。』在他驚醒的同時,火鳳凰最後說的句話像是可以穩住他的心緒似的。

史精忠輕撫著藥玉,發現上頭隱隱約約會散發著火紅色的光芒。他困惑,想著惡夢以及火鳳凰的出現是不是有什麼影響?

 

似乎是同樣有所感應,赤羽信之介夜夜忍著心頭上的疼痛勉強入睡。

然而,他發現似乎是與史精忠的夢有所連結,在夢裡他以幻化的姿態出現,他試著與史精忠溝通,但卻發現似乎有什麼屏障隔絕著他們。

前天得知,史羅碧與千雪孤鳴正是下封印之人,赤羽信之介向他們說明這件事,與解決辦法。

 

「你的血與藥玉有著能穩定精忠心神的功用,如今他身上的封印因你而解開,過往記憶對他而言就像噩夢一般,藥玉會影響他。」千雪孤鳴頓了頓,又道:「今夜即是滿月,你試著在夢裡呼喚他,或許……能夠打破屏障也說不一定。」

 

當晚,赤羽信之介嘗試叫喚史精忠。

「……精忠……精忠……」

夢中是一片晦暗,然而史精忠卻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叫著自己的名字。他看見遠處有一道光,史精忠向著光線走去。

他看見的不是火鳳凰,而是赤羽信之介。史精忠大喊:「赤羽先生!」

赤羽信之介也有所感的回頭,他大力的擁抱著史精忠。

「老天,我好擔心你……」赤羽信之介急忙看著他,問:「有沒有哪裡受傷?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史精忠雙眼噙著淚水哽咽道:「……沒、沒有……精忠沒事……赤羽先生,我父親他沒事吧,傷勢嚴重嗎?」

赤羽信之介再次將人攬入懷中,他輕聲安撫。

「史族長他沒事,現在正在養傷,再過幾天就能痊癒了。你別擔心,我們都在想辦法救你。」

史精忠也緊抱著赤羽信之介,他相信眼前的男人能救他,原先的不安在看見他的瞬間早已消失。

赤羽信之介低下頭看著懷中的人,他替史精忠抹去淚水,柔聲說:「……你瘦了,是我不好……沒有注意到你的安全,讓你受怕了。」

 史精忠在他懷裡搖著頭,那帶有些許水光的雙眼看著他卻又飛快的低下頭,小聲道:「……有信在……不怕……」

 

那聲音細如蚊蚋,然而赤羽信之介還是聽到了。他雙手捧著史精忠的臉頰,那上頭佈滿了紅霞,艷麗至極。

 

「再說一次。」赤羽信之介的眼神認真,渴望再聽得清楚一些。

 

史精忠顯得有些難為情,但他想著其實自己也很想……像赤羽信之介身邊的人一樣,喚著他的名。

 

「……有信在,不怕。」雖然還是有點小聲,但赤羽信之介已經很滿足了。

 

他不自覺的收緊了手臂,在史精忠耳邊輕聲說:「再多喚幾聲……」

 

史精忠也回抱著他。「……信。」

 

「……嗯。」

 

「信。」

 

「嗯。」

 

兩人靜默了一陣子,他們的眼底只有彼此,此時無聲勝有聲。

 

 

 

 

片刻,赤羽信之介看著史精忠,問:「這些天他們待你如何?」

 

「……他們沒讓我餓著,也沒有嚴刑拷打,閣樓裡只有我一個人,但能夠感覺到有人在監視我……。」

 

赤羽信之介狐疑,問道:「閣樓?」

 

「嗯。」史精忠點了點頭說:「感覺上很高,我能看見窗外是一大片樹海的頂端,每日都能看見晨曦。」

 

聽到史精忠如此形容,赤羽信之介大致上心底已有個譜。他問道:「他們只差人送飯給你嗎?」

 

「偶爾還會有解悶的幾本書,另外還有個男人幾乎天天都來看我。」

 

「除了看你,他有沒有對你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赤羽信之介緊張的看著史精忠。

 

史精忠搖了搖頭,他問:「信,他是誰?」

 

赤羽信之介摟緊他,說:「我要先向你道歉……還記得我們討論你在山洞裡所發生的事情嗎?」

 

「嗯。」

 

「你所醫治的那隻大雁鳥,是飛雁部族的族長上官鴻信,當時我並沒有對你說出你救的是他……抱歉!抓走你的也是他……他已經知道我們的關係,進而想利用你來威脅我交出領地及族長之位。」

 

聞言,史精忠覺得難以置信,因為上官鴻信給他的感覺並不是那樣壞的人。但……抓了自己還軟禁是事實……。他有些害怕……史精忠抓緊了赤羽信之介的衣襟。

 

「信……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赤羽信之介伸手覆上史精忠的唇,他道:「傻瓜!不許胡說!你從來都不是我的負擔。」赤羽信之介放開手,他倆額頭相貼。

 

「我一定會救你,小狐狸別忘了,我們要成親的。不許反悔。」

 

聞言,史精忠臉上降下的溫度又驟升,簡直和熟透的蘋果一樣紅。這幕,令赤羽信之介心動不已,情不自禁湊近輕咬了一口他的臉頰。

 

「啊!」史精忠摀著被咬到的地方,略為羞赧的伸出手推了推赤羽信之介。

 

「呵呵……不逗你、不逗你!」赤羽信之介舉高雙手投降般道。「就快天亮了,你該睡了……」他撫著史精忠的頭輕聲說。

 

「信……務必小心。」史精忠的雙眼盛滿了擔憂。

 

「我知道,你也是……」然而赤羽信之介也同樣擔心上官鴻信會對史精忠不利。無論如何他都得盡快將這件事情處理好,安然的將史精忠帶回來。

 

 

 

 

 

醒來時,史精忠覺得難受惆悵。枕頭兩旁是他濕涼的淚水,無法再入眠的他轉而起身打開窗戶。

 

月光的照耀下,他看見了遠處樹頂上站了隻鳥,定睛一看竟是那日他救的大雁鳥,而大雁鳥似是發現他的視線也轉頭與史精忠對視。

 

只是一瞬間,一陣強風吹來,大雁鳥身上的羽毛全數消失殆盡,站在那處的……正是每日都來探望他的上官鴻信。

 

史精忠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暈眩,他趕緊關窗搖搖晃晃的走回床邊。

 

「這……天啊……」

 

 

 

翌日,當上官鴻信再次出現在閣樓時,史精忠出聲問:「你為什麼要軟禁我?」

 

上官鴻信低沉的嗓音只道:「你是威脅赤羽信之介最好的利器。」

 

「信、他不會中了你所設的計!」

 

上官鴻信只是冷漠的笑。「沒有你的存在,我也清楚他不會中計。如今,你人在我手中我只需八成的把握,足矣。」

 

史精忠別過頭不再與上官鴻信交談,直到他離去,史精忠緊握著鳳凰藥玉,祈禱菩薩保佑赤羽信之介以及眾人皆平安無事。

 

 

當赤羽信之介醒來時,馬上將地圖拿到桌上細看。

 

『能看到晨曦的閣樓,面東……是綠曦閣。』

 

 翌日,赤羽信之介三人與史艷文兄弟以及千雪孤鳴討論。

 

「據精忠的描述,能夠看到樹海頂端以及晨曦的閣樓,在飛雁部族領地內只有一處,那便是綠曦閣。」赤羽信之介指著地圖上在樹海後方的樓房圖說。

 

「綠曦閣……信,那裏……」伊織欲言又止。

 

「那裡有什麼問題?」史艷文不解問道。

 

伊織指著綠曦閣週圍,道:「綠曦閣週遭的地勢險峻非常,這棟閣樓建立在斷崖上頭,閣樓後方便是萬丈深淵,並沒有人探索過下方究竟是何種環境,而往綠曦閣的道路上勢必要經過飛雁部族內部,因為它位在最裡處的制高點。」

 

席間,一陣死寂,突然赤羽信之介道:「還有一處,最隱密的捷徑。」

 

「哪裡?」眾人齊看著他。

 

赤羽信之介指著地圖,靠近綠曦閣旁的一處水澤地帶。

 

「這裡,是直接也是最快抵達綠曦閣的捷徑。」

 

然而,伊織卻憤怒道:「你瘋了?!那裡是蝕骨沼澤,裡面滿是毒氣,你能把握進得去又把人安然帶回來嗎?!」

 

神田京一思索了一陣後,說:「不,或許族長的方式可行,前一陣子紫有試著煉出一種能中和毒氣的丹藥,但……現在還在實驗階段。」

 

「小子,那個煉丹藥的人在哪?讓他分析成分給我聽聽,同時只要知道沼澤對人體的影響到何種程度,就知道丹藥能不能發揮作用了。」千雪孤鳴說。

 

史羅碧思考了一陣子後,說道:「赤羽、我與千雪前去查探沼澤,神田與伊織回去請煉丹藥的人提供詳盡的藥材以及特性。從蝕骨沼澤往返鳳凰部族要花多久時間?」

 

「兩個時辰。」

 

「那麼未時回到鳳凰部族的議事堂裡討論,至於史艷文你就給我好好待在族裡等消息。」史羅碧做了總安排後又往門外喊道:「郭箏!」一名喚郭箏的劍士走進後單腳屈膝恭敬的跪下。

 

「屬下在。」

 

「族裡的守衛部分就交給你了,還有,看好族長。」

「是。」

 

 

*                    *                    *

 

 

 

第十章

 

赤羽信之介領著史羅碧與千雪孤鳴兩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蝕骨沼澤。

只是站在沼澤外圍便能感受到裡面陰森黏膩的空氣。

千雪孤鳴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瓷瓶,他從中倒出兩顆藥丸,分別遞給史羅碧與赤羽信之介兩人。

「老溫特製的解毒劑,先吞下去吧。」

赤羽信之介毫不遲疑的吞了下去,但一旁的史羅碧並沒有動作。千雪孤鳴見狀,說:「吃啊!怕老溫害你不成?」

然而史羅碧具有深意的眼神瞟了千雪孤鳴後,將藥丸吞了下去。

接收到史羅碧眼神的千雪孤鳴有些尷尬的乾笑了兩聲。

他的這兩個好友其實偶爾不太對盤,史羅碧吃了神蠱溫皇製的藥十次有五次總會出事,但其實就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待千雪孤鳴也將藥丸吞下後,三人一齊進了蝕骨沼澤內部。

然而走了一里路,三人發現,只有最初的環境是極差,而且空氣中含有毒素,沼澤內部並沒有駭人的瘴氣。

穿過一小片香蒲,他們來到了最靠近綠曦閣的林地。

三人伏低身子,赤羽信之介低聲道:「穿過這片樹林就能抵達綠曦閣。」

「但,要上去可是個問題。」千雪孤鳴看著眼前不遠處高聳的閣樓說。

「我打算用幻化型態救出精忠。」赤羽信之介緊盯著綠曦閣上,唯一面東的那扇小雕花窗。

「但你同時是找死。」史羅碧瞇著眼往閣樓週圍環視一圈,發現有三處是在監視閣樓位置。

「東、北、南三側皆有人監視著,必須除去這三處,以及可能出現的援兵,才有把精忠救出的可能。」

三人思考了片刻,史羅碧率先出聲。

「先回去吧,我有方法了。但,必須召集可用的戰力。」

 

然而當時三人並沒有察覺到,遠處有一道銳利的視線緊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那人不是誰,正是雁王上官鴻信。

 

 

 

 

 

「兵分三路,一路由正面進入飛雁部族內部,目的是引開所有可能會集中在綠曦閣的兵力,後兩路由蝕骨沼澤內部進入,分別將東、北、南三側的兵力削弱。有九成的可能,上官鴻信與凰后會挾持精忠,所以我與千雪還有赤羽三人上閣樓帶人。」史羅碧指著地圖上頭比劃。

 

千雪孤鳴也道:「剛才我也稍微研究了成分,小ㄚ頭煉出的丹藥可以解蝕骨沼澤內的瘴氣。」

 

「我才不是小ㄚ頭!!」被稱為小ㄚ頭的衣川紫生氣道。

 

「好啦、好啦!」一旁的神田京一趕緊安撫。

 

「但是我族也需要防禦,既要三路人馬,勢必要從其他部族調動人手。」桐山薰道。

 

「動用召集令應該可行。」柳生鬼哭提議。

 

赤羽信之介思索後,道:「神田京一、天海光流以及邪馬台笑領我召集令速往靠近南邊的部族傳達召集,必須秘密行事,南邊已有幾個部族已經降於上官鴻信,切勿走漏風聲。召集完後與宮本總司、月牙淚兩人在南邊待命。」

 

「是。」三人隨即領令離開議事堂。

 

 

 

然而,看似完善的計畫,卻無法消除那縈繞在伊織心頭上的不安。

 

『千萬別出什麼亂子才好……』

 

 

 

是夜,月牙淚命人捎來了口信,說已佈署完畢。隔日,赤羽信之介與眾人來到月牙淚的駐紮處做最後安排。

 

「今夜子時,由神田三人領著第一路由正面進入,目地為引開兵力,情勢不對就別戀戰盡快離開,淚與總司分別帶第二、第三路由蝕骨沼澤進入削弱綠曦閣三方的兵力,切記慎防可能出現的援兵,待我與史先生以及千雪先生救精忠離開後就立刻撤兵,伊織則跟著你們以防隨時需要救治傷患。」赤羽信之介向眾人講述安排。

 

千雪孤鳴則將藥箱搬至案上,道:「這裡是可以解沼澤瘴氣的解毒丹藥,在進入前先服用。」

 

等到接近子夜時分,第二、三路人馬都服過解毒丹藥後,眾人則先行進入蝕骨沼澤。

 

神田與天海光流三人則一路殺進最深處,然而,一切卻順利得太不自然。

 

 

而另一方面,通過沼澤處來到樹林內部的眾人卻遇到襲擊。

 

「不好!是埋伏!淚,快帶你那一路出林子,我們這路掩護你們。信,快走!」宮本總司只丟下這句話便帶著一群人與埋伏的敵人廝殺。

 

赤羽信之介拔出鳳凰刃往綠曦閣方向殺了過去,那神情猶如地獄裡兇惡的鬼神,伊織從沒見過他如此憤怒,所經之處全是飛濺的鮮血與斷肢。

 

史羅碧與千雪孤鳴照看著左右兩端,好不容易到了綠曦閣,卻發現閣頂,凰后挾持著史精忠,而雁王冷眼看著底下的三人。

 

赤羽信之介催動幻化之力成了火鳳凰直衝閣頂。

 

「太亂來了!」史羅碧與千雪孤鳴見狀趕緊跟上替赤羽信之介擋下無數想射殺他的箭雨。

 

「星辰變!」

 

「怒潮襲天!」

 

千雪孤鳴與史羅碧極招一出立刻將敵軍掃掉泰半,然而赤羽信之介仍沒躲過那支暗箭。

就在他站上閣頂的同時,一支由樹林間隱密處所發出的暗箭擦過他的腹部,有如萬把刀刃交錯的箭頭使得赤羽信之介的腹部霎時間湧出大量鮮血。

 

「信!!」史精忠大喊著欲掙脫來自後方的箝制,然而卻無法如願。他看著半跪在彼處的赤羽信之介腹部上血肉模糊的傷口,心頭也像那傷口一樣,尖銳的痛楚令他幾近昏厥。

 

快速流失的血液令赤羽信之介臉部漸漸變得蒼白,但他仍堅定的舉著鳳凰刃直指上官鴻信。

 

「……今日……赤羽信之介……誓言……誅殺惡徒……」

 

上官鴻信嗤笑:「哈,逞能應當是你不會做的事,但如果想成為萬古流芳的英雄,我倒是能成全你。」

 

一語畢,上官鴻信背在後的雙掌同時運起斷雲石,凌厲刁鑽的攻擊方式令身負重傷的赤羽信之介顯得支絀。

他不斷的向後退,而這一幕竟是史精忠反覆不斷夢見的惡夢。

 

「赤羽信之介,我就留你全屍吧。」只見上官鴻信一個起掌,斷雲石貫穿赤羽信之介的右肩。一個踉蹌,赤羽信之介直往後方的萬丈深淵墜落。

「不!!!!」史精忠見狀掙開凰后的箝制,他奔向前奮力一跳,義無反顧。

上官鴻信伸出欲抓住他,然而掌心中,卻什麼也沒有。

 

 

 

「雜碎!」當史羅碧看清射出那支暗箭的是誰時,立刻縱身一躍進入樹林間當下一掌將人殺了。

 

而緊跟在史羅碧身後的千雪孤鳴則喚著他:「羅碧!快走,樹林不是我們所熟悉的攻擊地,得盡快減少傷亡。」

 

兩人連忙與宮本總司、月牙淚傳達撤退訊息,而緊跟而來的神田一行人也趕忙讓沒受傷的士兵護送重傷者撤退。

 

 

 

 

 

 

 

 

 

冰冷銳利的空氣接觸到皮膚像針扎般疼痛,但仍比不上心頭那一陣又過一陣的痛楚。史精忠的眼前只有那個臉色蒼白得嚇人,直往下墜的赤羽信之介。

 

史精忠將身子繃直就為了能追上那個墜落的人,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就在快接近時,他探出手環過赤羽信之介的腰,那裏滿是黏稠的血液。

 

「……精……忠……?」赤羽信之介氣若游絲,似是用了僅存的力氣開口喚著史精忠的名。

 

「信,別說話……」史精忠緊抱著赤羽信之介,希望能溫暖他如冰一般低溫的身體。

 

此時,掛在史精忠脖頸上的鳳凰藥玉卻突然使兩人下墜的速度趨於緩慢,他們週身開始形成了一種奇異的空間。

 

藥玉開始發出像玉珠散落在地面上那般的碎裂聲響,破碎的玉石化為猶如點點螢火般的微小光芒進入赤羽信之介的體內,竟開始修補起他受傷的地方。

 

然而史精忠的視界開始變得糢糊,全身像是浸在溫暖的池水一般,他脖頸上的花紋漸漸淡化、消失。

過往被封印的記憶卻一點一滴進入他的腦海裡。

 

 

 

 

 

『二哥、快看啊!大哥好厲害!』史精忠腦海中的畫面,開始緩慢喚起他的記憶。

 

那一天,是他十八歲的成年禮,也是學習運用幻化之力的第一天,當他成功幻化時,他看見了父親史艷文欣慰的眼神,叔父激賞的眼神,還有兩個弟弟欣羨的眼神。

 

他是一隻有著六尾的狐狸。雪白的皮毛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金黃,看著自己的模樣他笑著,又有些恍惚,想著自己……真的幻化成功了……。

 

 接著場景又變換了,那是過完生辰的第三日,貪玩的他與兩個弟弟在朗山的樹海中玩耍。

所有旅人害怕的樹海,是三兄弟從小到大的嬉戲場所,他們並不擔心會迷失其中。

 

然而,那天他在樹海中看見一個人,一身紅衣武裝,高束成馬尾的紅髮流瀉在身後,背上背了一把形狀特殊的刀。

 

那人看起來像是尋不出路,正當史精忠從樹梢上下來,想上前帶領那個人走出樹海時,只是一靠近卻發現自己的心臟失速狂跳,渾身燥熱了起來。

 

他被自己的身體反應給嚇著了,於是他退了好一段距離,才用移動的身影吸引那名旅人的目光,史精忠帶著他走出樹海來到河邊。

 

「順著河流向上走,你就能離開這裡了。」看著那人困惑的神情,史精忠禁不住脫口而出。

 

然而他又隨即暗罵自己笨,那人看起來就非尋常人,肯定知道如何離開。

 

但那人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突然他開口問道:「謝謝先生的指引,能否請問您的姓名,在下想親自向您道謝。」

 

那人的聲音帶著三分疲憊七分如釋重負的語調,想來也是在樹海中迷路的關係。

 

但史精忠站在樹梢隱密處想了很久,該這麼輕易的告訴別人自己的姓名嗎?但,他看起來並非惡人。

 

於是他鼓起勇氣道:「有緣就會再見的,我的名字是史精忠。」

他看見了那男人的神情有一絲落寞,但隨後又勾唇笑著轉身離開。

 

 

*                    *                    *

 

 

 

第十一章

 

此時,場景又換成了,成年的他迎來了第一次的信期。雖是喝藥抑制,但仍無法抗拒本能反應。

那天,他的父親與叔父為了探索新居處,而一齊出了門。兩個弟弟留在家中保護他,但豺狼部族的族長,卻在此時來犯。

雖然他的弟弟們奮力的為他阻擋,但史精忠永遠忘不了那醜陋的臉龐,令人作噁的聲音,以及骯髒的手停留在自己肌膚上的感受。

好在他的父親與叔父即時返家,在叔父史羅碧將豺狼族族長的首級砍下的那天夜晚,他們全數撤離了朗山,過了好長一段流離失所的日子。

叔父與他的兩位好友替史精忠將這一段記憶給封印住,此刻,他將一切都想起來了。

 

史精忠張開眼,看著赤羽信之介漸漸恢復血色的臉龐,他想著:「信,緣份竟是如此妙不可言,原來在那時,我們就已經見過面了,如今……在粉身碎骨前還能有你相伴,精忠已無遺憾。」

史精忠開始催動體內的力量,他幻化成六尾狐狸,將赤羽信之介緊抱在懷裡。

「只盼來世,還能再見到你。」

失去精神力的支撐,史精忠因失速下墜的力量而失去了意識。

 

 

 

 

鳳凰部族與狐狸部族沉浸在哀戚中,所有人的臉上滿是哀傷。他們穿著全白或全黑的衣裳弔念他們的族長與少主。

 

日前,在那一役之後,史羅碧與史艷文憤而與鳳凰部族召開緊急會議,他們出兵征討飛雁部族,然而上官鴻信與凰后卻雙雙脫逃,現今,竟是無人能找到他們,而本就與鳳凰部族不合的其他族群開始騷動,正私底下在密謀些什麼。

史艷文兄弟與桐山薰夫婦都知道,有九成的機率是雁王與凰后在私底下策劃反攻。

但現下,只能派人搜集更多情報與加強戒備。

 

──議事堂內──

 

「神田,你們那裏有何收穫?」柳生鬼哭問道。

「南邊降於上官鴻信的部族大多都已經歸順於我族,其他不降的也已就地關禁閉派人守著了。」神田京一恭敬的報告。

柳生鬼哭看著地圖,爾後又抬起頭看向宮本總司與月牙淚。

「淚、總司你們那裏呢?」

「西邊與北邊沒問題,目前正在加緊訓練兵力以用於備戰。」

桐山薰抬起頭環顧眾人,道:「很好,那五日後準備全力攻下東邊,務必拿下反抗者,以及雁王與凰后。」

「是!!」

 

 

 

 

史精忠緩緩的睜開眼,他動了動全身覺得痠疼不已,環顧四周發現房內擺設相當簡單,但每一處都被打掃得很乾淨。

他緩緩的移動想坐起身,此時一個男人進了屋內,那人不是誰,正是赤羽信之介。

赤羽信之介一個箭步上前將史精忠抱個滿懷。

「小狐狸,你總算醒了……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史精忠愣了好一陣子才道:「……信,我們還活著嗎?」

「……嗯,我們還活著。」

兩人緊緊相擁依偎著,彼此的體溫安撫了不安,唯恐再失去對方。

 

好一陣子,史精忠才問:「我們為什麼還活著,從那麼高的地方墜落……」

赤羽信之介才緩緩道:「那日,我在你懷中醒來,我身上的傷口已經痊癒,但幻化狀態的你卻陷入昏迷,我伸手欲喚醒你,你全身像被護身氣罩包圍著,爾後當氣罩消散,你也回復成人身。」

赤羽信之介後讓,伸手撥開史精忠的瀏海,又言:「原來解封後你的溫潤更甚。」

史精忠聞言霎時紅了臉,現下的他已經回復成快弱冠的年紀了。他將臉埋進赤羽信之介的懷中,只露出一對羞紅的耳朵。

赤羽信之介不再逗弄他,繼續道:「此處,是我小時候時常玩耍的地方,這間茅草屋也是我搭建的。只是接管族長位置後,漸漸的沒了時間,自然也快忘了。還記得伏羲瀑布嗎?」

史精忠抬起頭看向他,點了點頭。

「出入口就是那裏。只是我一直不知道原來此處與飛雁部族後方的萬丈深淵是相通的。」

一想到飛雁部族,赤羽信之介周身無不散發著強烈怒氣。他將史精忠摟得更緊,說:「等你恢復體力後,我們就回去,赤羽信之介誓死誅殺惡徒。」

 

 

 

(中略)

 此段為R-18劇情,只公開在文本當中。

(一定會有親們覺得我很機車wwwwwwww但,我這一大段都還沒寫啊我才不會說呢!<<去吃屎)

 

 

 

 

 

 

 

 

 

 

 

 

 

(等到尋芳本完售後,我會擇日公開的。)

 

 

 

當接到來自西、北兩邊已整兵完成的消息時,柳生鬼哭同時召集了史羅碧與千雪孤鳴兩人。

「這一役,希望能由史先生與千雪先生兩人領軍先發,兩位皆對兵法有獨特見解,希望兩位能答應我族這無禮的要求。」柳生鬼哭深深的向兩人作揖恭敬道。

「柳生長老言重了,事關剷除深山惡徒一事,這兩人又是殺我姪兒的兇手,就算柳生長老並無此意,此次我倆前來也正有請纓的打算。」

「我知道了,那就由兩位先生領軍,總司與淚在後做為醫官,伊織、紫隨軍出征。」

「是!」

 

 

寅時,正是日月交接之刻,史羅碧與千雪孤鳴兩人揮軍進行突襲攻擊,兩人以雷霆萬鈞之勢破了飛雁部族在東邊的防線,反軍內部頓時亂了一鍋粥,許多士兵在還來不及反應時已無生息。

而獲報的上官鴻信與凰后則是領著另一批反軍進行反攻。

 

當反軍半數已被拿下時,仍有半數堅持不屈反抗到底。但史羅碧對這垂死掙扎已漸失耐性,他深吸一口氣後,吼著:「上官鴻信!出來!讓我看看你有何本事。」

突然,一顆斷雲石從林子中急速往史羅碧的方向飛來,史羅碧花了一掌擋下,隨後一陣由掌心發出的氣勁將斷雲石震得粉碎。

史羅碧仍不敢大意,甚至提起了十分戒心,此時,毫無預警由兩處飛出另外兩顆斷雲石,分別制住了史羅碧的雙手,他提起真氣欲同時震碎斷雲石,但蠻橫的攻擊方式令史羅碧無法出手。此時站在遠處一聲槍響,另一顆斷雲石竟是朝千雪孤鳴的頭部飛去。

「千雪!!!」史羅碧一聲爆喝。就在此時,眾人聽聞一聲鳳凰長嘯,一隻如流火一般的鳳凰從雲端俯衝直下。

 

 

 

*                    *                    *

 

 

 

第十二章

 

逼命的危急時刻,一把鳳凰刃以及一個挺拔的男人阻擋在斷雲石與千雪孤鳴之間。

只見男人揮舞手中的鳳凰刃。噹的一聲便見斷雲石朝著飛來的方向又反了回去,速度又急又快。

凰后真真沒料想到赤羽信之介會出現替千雪孤鳴擋下這一殺招,更是沒料想到那顆斷雲石會回到身上來,速度快得令她猝不及防。等到意識到時,她的右肩已被貫穿,鮮血由傷處噴灑而出,手中的槍早已掉落。

 

 

「無恥惡徒,盡使用陰損暗招。上官鴻信,赤羽信之介今日向你下戰帖,堂堂正正決一死戰吧。」

 

只見赤羽信之介將鳳凰刃直指前方不遠處的林子。此時,壓制著史羅碧的兩顆斷雲石也突然不見蹤影。

 

上官鴻信由林中走出,臉上仍是一派輕鬆的笑容,他道:「看來赤羽族長亦不負鳳凰之名,從地獄業火中重生了。」

 

「上官鴻信,逞口舌之快不如將你的能為展現出來吧。」

 

赤羽信之介雙手握刀,擺出武鬥架勢,他運行體內真氣,兩人的戰圈頓時熱氣蒸騰。只見上官鴻信從容運行斷雲石,起手翻掌間斷雲石尖銳如刀似劍攻擊著赤羽信之介。

 

「朱凰蝕炎!」鳳凰刃上頭燃起了火炎,赤羽信之介疾速向前。

 

在速度中取勝的那一刀直向上官鴻信的胸膛,此時鮮血沾染衣袍,而鳳凰炙熱的真氣擾亂上官鴻信體內,使得全身血液蒸騰,他嘔出一口鮮血。

 

「……何、何不……就……殺了……我……」

 

「活著才知如何贖罪懺悔,殺了你,也只是逞一時之快。」

 

突然,赤羽信之介收回鳳凰刃,回身揍了上官鴻信兩拳。

 

「這兩拳是你抓了精忠的代價。餘下的,你就在地牢裡慢慢悔過吧。」

 

 

 

 

 

 

 

「赤羽族長,精忠呢?」史羅碧著急問道。

 

「先生請別擔心,我已先行護送他回到族裡去了。」

 

此時卻聞暗衛報告。

 

「報告族長,反軍已全數拿下。」

 

赤羽信之介向史羅碧作揖說道:「此次非常感謝史先生與千雪先生鼎力相助,赤羽信之介無以回報,請受我一拜。」

 

然而史羅碧則拉著赤羽信之介沒讓他跪下,只是道了句:「好好照顧精忠就是最大的回報了。」

 

千雪孤鳴聞言則是湊近用手肘頂了頂史羅碧:「真答應啊叔父?」

 

「哼!不過要是你敢讓我姪兒回家哭訴你就完蛋了!」史羅碧離開前不忘向赤羽信之介下了一番馬威。

 

 

 

 

 

 

 

一週後,當赤羽信之介將深山內部整頓好後,柳生鬼哭夫婦陪同他帶著提親禮上門正式拜訪。廳堂內,史艷文兄弟坐在上位,而赤羽信之介恭敬的作揖道:「史族長,赤羽信之介今日來訪,希望兩族能夠聯姻,狐狸部族能搬移至深山中心,與鳳凰部族相互照應。赤羽信之介想照顧精忠,讓他能安心的生活,永遠快樂。」

 

「看得出赤羽族長非常關心吾兒精忠,也對他愛護有加,聯姻固然是好事,但這件事還需問過吾兒的想法。」史艷文眼神看向赤羽信之介,又看了門外那個正在偷看廳堂內議事的大兒子,他又笑著喊道:「精忠,進來。」

 

赤羽信之介轉過身向後看,今日的史精忠穿著一身月牙白的裝束,雪白長髮紮成了高馬尾,將他溫潤如玉,精緻的臉蛋襯托出來,怯生生的經過赤羽信之介的身邊,只是偷看了一眼又趕緊轉移視線。

 

「父親。」

 

「赤羽族長今日前來提親,父親不好替你拿主意,你可是答應?」史艷文看著大兒子那害羞的神情,心底想著這婚事的日子。

 

只見史精忠紅著臉悄悄點頭。赤羽信之介簡直想直接上前將人擁進懷裡一刻也不放開。

 

「那麼後續的事宜就請赤羽族長坐下討論吧。」

 

 

 

然而那天,赤羽信之介卻被要求在婚事前都不許見史精忠。

 

「這……」

 

「赤羽族長覺得有困難?」

 

「不、沒有!既是狐狸部族的習俗,赤羽信之介應當遵守才是。」

 

赤羽信之介覺得,這可能是他人生中的大考驗。

 

史艷文愉快的笑了,他道:「那麼我們就這樣敲定了。」

 

而陪同而來的柳生鬼哭夫婦看著史艷文的笑容,心想著:「狐狸果然就是狐狸啊。」

 

 

 

夜半,史精忠的窗外飛來了赤羽信之介專屬的信鴿。他解下信鴿上的短籤,上頭蒼勁的字跡寫著今日討論的過程,以及兩人婚事前不能見面這件事。

 

史精忠看了後,坐到案前寫下:『信,你被騙了,狐狸部族內沒這項規矩的。』他笑著將短籤綁在信鴿腿上,讓牠飛回去。

 

 

 

然而沒多久,史精忠卻聽見石子敲著窗戶的聲音,他將窗戶打開,看見赤羽信之介就站在大門外的那棵菩提樹上,他縱身一躍來到了史精忠的窗前。

 

「看來,真的是被擺了一道了。」赤羽信之介無奈笑道。

 

於是史精忠紅著臉低聲說:「這個時候,大家都睡下了,不會有人看到你的。」

 

兩人在婚事前,就這樣偷偷地在史精忠的窗前密會,赤羽信之介總會攬著他在樹頂上看星星月亮,直到史精忠睏了他們才在窗前互道晚安。

 

 

 

 

 

回想起那一場婚禮,在兩人的記憶中仍鮮明如昨日一般。那一日,赤羽信之介身著黑紅色的大掛,恭敬的迎娶穿著一身純白無垢禮衣的史精忠,他們拜別了史艷文與狐狸部族,一路到鳳凰部族中向長老們行禮。

 

直至夜晚,當赤羽信之介進入房內時,他與史精忠喝了交杯酒後將人緊抱著說出堅定的誓言。

 

「此生,赤羽信之介定以命相護,保你一生平安,快樂無憂。」

 

史精忠也淚眼婆娑的回抱他。

 

「君以命相護,精忠亦是。」

 

 

此生有你,已別無所求。

 

 

 

 

(2016/12/04完成)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終於關窗了啊......(想哭哭
感謝看到這裡的各位,我要運用最後的腦力寫R-18了(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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